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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花集团 2025-4-10 8:45:42 您是第 341 位读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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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接到母亲的电话,说是想趁着侄儿去晋城参加社会实践活动的空档回村里一趟。近几日村里唱戏,还有大锅饭,很是热闹,父母想回去看看屋子,和乡亲们说说话。 别说是父辈们,连我跟这小村都有一种莫名的亲近。父母翻修过的房子已将近十年,而十年来他们回去小住的日子却屈指可数,孙子上学需要接送,家人上班需要他们,和所有的老人一样,总有太多的理由羁绊他们回乡的脚步。于是父母开始一年又一年的等待与期盼,等待着嫂子退休,期盼着侄儿升学,在漫长的等待中,在岁月的侵蚀和无尽的琐碎中,母亲白了头发,父亲弯了双腿。 不知从何时起曾经威严的父亲渐渐收回了他的严厉与强势,会小心翼翼询问一些他所不知道的新东西,在不知不觉中我的父母在慢慢变老。不想承认也不愿面对,但每时每刻都在经历和感受,无法回避亦无法改变。 打开屋子大门时,门锁都不灵活,我和父亲两人配合才开了门。院子里冬日的落叶被风吹到了各个角落,屋子里布满灰尘,地板上醒目的颗颗老鼠屎见证着这群“不速之客”的经常光顾。父亲开水开电,屋外的水管被冻需要维修,我和母亲则拿起笤帚打扫起院落。每次回乡,都有着一样的烦琐,不长的几日,屋子院落在父母的认真收拾下变得干净整洁,尔后又在父母的不舍中再次被上锁丢下。 翻修后的新房,在日晒雨淋中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风采,院子里通往屋子的台阶,黑色的条砖已变为灰色,红色的地垫也早已泛白,院墙上两盏白色的球形灯被一层层各色塑料袋所包裹,掩盖了它曾经的“容颜”,不忍心去细细观察这屋里院外的每一物每一处,好像它们无一幸免地被时光所伤害。 时间已不早,不远处的乡村戏台传来阵阵悠扬动听的曲调,简单收拾后和母亲去寻在看戏的舅舅。路上碰上迎面走来的两位大娘,我在脑里快速回想应该称呼什么,一个按辈分应该叫嫂子,一个是大娘还是婶婶。“你们回来了,见一面真是不容易”,她们喊着我的乳名,并欣喜终于见到了母亲。 村里人的热情总是超乎你的想象,面对她们无需作假,我直言:“海良嫂子你咋老成这样了”,海良嫂脸上布满了皱纹,像是一条条沟壑,岁月的刻刀毫不留情地一刀刀刻满了她曾经圆润的脸庞,那一刻我竟有些伤心。随即她们又感慨起母亲年轻时的模样,“那时皮肤多好,一双大眼睛,现在脸上也展,不像是七十多的人”,母亲笑答,“也老了,看这眼袋和脸上的斑。”一会儿的功夫,便碰到了不同的人,对母亲而言每一个都不陌生,每个人都有要聊的话题。 走向村里大队的院子,戏也快完了,见到了舅舅妗子。舅舅两次脑梗,如今拄着拐杖步履蹒跚,老公接过舅舅手里的两把椅子,放慢脚步陪着他慢慢往回返。妗子有些耳聋,但腿脚还算利索,我们折回家聊了好一会儿,舅舅才一挪一挪地回了家。小时候去姥姥家,我总是怕极了在外当干部一脸严肃的舅舅,而此时此刻坐在我面前的就是一个拖着病体的耄耋老人,记忆中那个事业有成、意气风发的舅舅已经远去。已经快八十的小舅模样像极了逝去的姥姥,我总是情不自禁地看向舅舅,试图从这张脸上去找寻姥姥的影子,怀念曾经无比疼爱我的姥姥。 在父母的催促中,有些不舍地驱车返回,我不住地回头,当村子里的房屋在身后渐渐模糊,泪水竟然湿了眼眶。原来我深深爱着这个生我养我的小山村,这里承载了我太多的美好印记,我曾经离它那么近,如今却又离它那么远。回不去了…… (栗俊平 作者单位:唐安煤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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