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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花集团 2025-4-25 9:20:16 您是第 372 位读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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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为无益之事,何以遣有生之涯。”这句话用在我的文学阅读生涯上,最合适不过了。年少时迷恋民间故事、神话传奇,中学时偷摸看言情小说、爱情故事,成人后的阅读更是没了章法,小说诗歌、散文评论,古典现代、经典通俗,所有的阅读都是兴趣使然,消遣自娱,全是“无用”之举。后来我就反思自己,阅读时我究竟在做些什么?是什么原因让我乐此不疲,读了朱光潜的《文艺心理学》、宗白华的《美学散步》之后,我试着寻找它的答案。 阅读的本质,是灵魂与文字的对话。余华的《活着》中,福贵一生如浮萍般漂泊于时代的洪流,他的苦难与坚韧,让读者在泪水中触摸到生命的重量。我们为何为之动容?因为每个人心中都藏着一份对命运无常的隐痛,福贵的“活着”成了千万人情感的镜像。张爱玲的《金锁记》中,曹七巧的扭曲与疯狂,是人性在压抑下的裂变。她将黄金枷锁劈向子女的那一刻,读者既惊惧又怜悯,仿佛目睹一场灵魂的雪崩。这种共鸣,超越了时空与身份的界限,让我们在虚构中照见真实,在他人命运里反刍自己的悲欢。 阅读是一扇窗,推开后是无数个未曾抵达的世界。迟子建的《额尔古纳河右岸》,以鄂温克族的百年变迁为脉络,将自然与文明的冲突化作一首挽歌。读者借她的笔触,触摸到森林民族的呼吸,理解何为“敬畏”与“消逝”。而三毛的撒哈拉故事,则以异域风情为底色,书写生命的自由与孤独。她在沙漠中拾荒、行医、与荷西共筑“罗马”,看似浪漫的冒险背后,是对人性本质的叩问:文明与野蛮的界限何在?归属感是否必须依附于土地?阅读这些文字,我们得以跳出日常的窠臼,以更辽阔的视角审视人类存在的多样性。 李白的“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以磅礴之势将语言推向美的极致。他的诗是酒神的狂欢,是汉语音韵与意象的交响。张爱玲的比喻更如刀锋般凌厉:“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蚤子”——华丽与腐朽的并置,让语言本身成为一场美学暴动。阅读这类作品时,我们不仅是旁观者,更是参与了一场语言的熔炼。史铁生的《我与地坛》则展现了另一种美学境界。他用沉静如水的笔调,将残疾之躯与地坛的草木交融,苦难被淬炼成哲思:“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这种举重若轻的表达,让痛楚升华为诗性,语言在此成为救赎的桥梁。 阅读最终指向的是自我。读鲁迅的《阿Q正传》,我们笑阿Q的精神胜利法,却在某一刻惊觉自己亦是“未庄的看客”;读卡夫卡的《变形记》,格里高尔变成甲虫的荒诞,照见的何尝不是现代人的异化?迟子建在《群山之巅》中写小镇众生相,那些卑微的挣扎与救赎,让人不得不反观自身的生存姿态:是随波逐流,还是在荒诞中坚守尊严?史铁生在地坛的独白,更是一场与自我的终极对话。他追问生死、命运与信仰,最终在文字中与苦难和解:“皈依不在天堂,而在路上。”这种反思,让阅读成为灵魂的修行——我们在他人故事里寻找自己的答案,在文字的迷宫中重构存在的意义。 阅读文学作品时,我们究竟在做什么?是在文字中寻找共鸣,在故事里提升认知,在美学中发现永恒,在反思中辨认自我。从李白的狂放到张爱玲的苍凉,从鲁迅的沉郁到三毛的自由,每一场阅读都是一次灵魂的远征,一次次看似“无用”的文学阅读,都是为了丰盈我们的人生而来。(司艳萍 作者单位:东峰煤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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