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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花集团 2013-12-16 10:08:25 您是第 1440 位读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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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虽然外面气温很低,但家里很暖和,穿着很少的衣服坐在电脑前打字也不觉得冷,很多时候都会让我忘记了这是什么季节,心也总是在童年的冬季里流连忘返。 我的老家在大同灵丘县的一个小山村,记忆中的冬天格外的冷,那时候每家的窗户都是用白麻纸糊在窗棂上,再贴点五颜六色的剪纸花,看上去很漂亮,但是当冬天西北风呼呼刮的时候,就不保温了,家里温度特别低。当时人人家里都不富裕所以冬天基本上也不烧火炉,都是每天做饭时,尽量多烧些柴火,让炕暖和些,如果晚上的炕不够热,人们还要再加些柴火,让炕更热些,母亲每天晚上做饭时就把我们的被子摊开,睡觉时刚钻进去时那种热乎乎、暖洋洋的滋味真是无法言表。那时候已经八十多岁的姥姥总是说,“什么是心宽(方言,就是幸福的意思),就是冷的你刺溜刺溜的时候给你个热炕头就是心宽”。 那时候我家还有一种取暖的工具叫火盆。火盆是用黄泥、碎头发、碎草做成的厚重的土盆,宽厚的边缘,厚厚的盆壁,为了美观,我们用白脱(作用等同于立邦漆)把它刷的白白的。使用火盆的时候,一般情况下是将炉膛里燃烧过的柴火灰置于火盆中,然后压实,因为有些柴火没有烧完,所以可以保持很久。小时候的冬天,我们都会赖床,都不想钻出被窝,每天都是母亲先起来烧火做好早饭后,将炉膛里的柴火灰放在火盆中,再把我们的棉袄放在火盆上烤烤,热了之后赶快给我们穿上,那时候从来也不会想母亲其实也会冷,等到现在自己做了母亲才知道那是一种不由自主的早已经习惯了的母爱,母亲心甘情愿的付出,子女们理所当然的接受。 火盆除了取暖外,我们孩子们热衷的是烤土豆听故事,几个土豆放进去后,姥姥就开始给我们讲那个“阁老王花”的故事,姥姥说王花在街上看见一个老乞丐卖身,就买了回来给自己当爹,买回来才知道是个大官,后来王花就做了阁老……长大上学后,查遍了所有的历史书都没有阁老王花这么个人物,才知道姥姥说的可能是野史。故事讲完了,土豆也好了,母亲一拿出来,闻着那阵阵香气,有时候我们皮都不剥就往嘴里塞,吃完了一个个都是黑嘴乌眼的,母亲总是会用不怎么严厉的声音呵斥我们“剥了皮吃、慢点慢点别烧着“,我们也总是不听,嘴里边吃边嚷嚷:“不干不净吃到肚里没病“,那时候总觉得火盆烤出的土豆就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佳肴了。 冬天我们还能吃上的美味东西就是酸刺(书面上叫沙棘),每年农历九月过后,地里的庄稼都收割了,山上的草木枯了,只有酸刺越长越茂盛,等下完第一场雪把酸刺的绿叶全部冻死后,酸刺也就能吃了。我们会在一个没有风的暖和的冬天的早上和邻居的姐姐们一起去砍酸刺,近处是不行的,早就被别人砍光了,我们最常去的是小东山后面的十八盘,想想小时候真不知道什么是害怕,那么高的沟一层层的盘旋而下,我们就一路向下专门找又大又甜的砍,我那时候小,二姐就让我拿剪刀剪小枝儿,而且让我剪的时候先尝尝,不甜的不要,所以等到我剪了一筐酸刺,我的牙也被酸软了,回去吃晚饭都囫囵着往下咽。酸刺砍回来就放在房顶上慢慢吃,吃的时候一般都是拿上一枝摘下来直接吃,有时候母亲也把一颗一颗的酸刺摘下来放到杯里用擀杖捣烂,然后撒上白糖,倒满水分给我们一人一点,那就是我喝的最早的饮料了,味道比现在的沙棘汁纯真的多,可是我们现在也只能喝这种味道不纯正的沙棘汁了,冬天已经没有人再相约着去砍酸刺,小东山后十八盘的酸刺每年也是自生自灭了! 记忆中的冬天,没有空调,没有暖气,家乡那炽热的火盆,足以驱赶冬天的风寒;没有美味,没有佳肴,亲人那温暖的目光,释放着生生不息的情感! ( 曹荣 丹峰化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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