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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花集团 2016-8-25 17:37:23 您是第 829 位读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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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院子里的扁豆开花了。 一串,又一串,像一团紫色的火焰,在矮墙边的竹架上,开得妖妖娆娆。引来了蜂,招来了蝶,勾的我站在那里也不舍得走。 这边花儿一落,那边扁豆便长了出来。嗖嗖地。三五天的功夫,便可以吃了。摘下来,满满的一小盆儿。做面条,炒成臊子浇上;切成丝炒肉,烙了饼子卷上。自有一番风味。 姥姥管扁豆不叫扁豆,叫“刀豆”。仔细一看,绿绿的,夹些紫,还真是。活脱就是小时候刮铅笔用的小刀啊! 在山迢水遥的故乡,可不这样叫。它有另一个名字——“冷豆”。他们说,这东西,秋风一起,它就不停地开呀,结呀,直至寒霜到。说的有道理。 无论什么名,总是人们生活的智慧。就像牵牛花,秋天里田边陌上,房前屋后,都有它们清丽的身影。有人叫它“喇叭花”,生动形象;也有人叫它“朝颜”(晨起怒放,傍晚凋敝),多美丽,宛转到心动。 记忆里,家门前的篱笆菜园里,一到秋天,扁豆秧子缠缠绕绕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爬满了篱笆,形成了一道天然的绿色屏障。鸡鸭是休想再进去了。秋风一过,扁豆层层地,真多呀!拿个大箩筐,一摘就是多半筐。肥肥嫩嫩的,与猪肉搅和在一起,拌面,放调料,放辣椒,最后放在蒸笼里蒸。袅袅的香味出来了。全家人围坐在一起,你一筷,我一筷。筷子直打架。香!真香啊!打嘴也要吃。 距姥姥家不远,有一座老房子,住着一对老夫妇。他们说,有九十来岁了。想想就称奇。你看,头发白完了,脸上长着一大块一大块的老年斑,身子骨清瘦的仿佛秋风一起就能吹到天上去。但却硬朗的很。 门前有棵槐,墙边篱笆小菜园。我喜欢那菜园,路过时总会流连。有青葱,有蕃茄;有豆角,有黄瓜。当然,也有扁豆。扁豆一蓬蓬,与丝瓜缠绕在旧电线拉扯的架上,蔓蔓的,爬满了,葱翠一片。豆子一层一层,丝瓜一根一根,悬在空中,垂于架下。这风光怎不叫人喜爱。 岁月毕竟不饶人啊!走个路,不用拐来不用扶,却蹒跚的紧。一小步,一小步,似风中的杨柳摇来摆去。槐树下,老妇人穿针引线,缝补一件粗布衣衫。穿线。再穿线。还是没进去。拿起针,迎着光,终于进去了。一针下去,再一针下去,就是一寸又一寸的光阴啊!老大爷半卧在躺椅上,戴着老花镜,捧着一本书,或看或不看。有三两片黄叶落下来。 夕阳的金粉铺满了小院子。 时光走到这里,也仿佛老去了。什么白云苍狗,白驹过隙。什么乌飞兔走,光阴似箭。匆匆?太匆匆?那有什么关系。且从容地春花秋月,繁花不惊,银碗盛雪。 就这样,相伴着走下去,走下去。多好!(乔吉奎 作者单位:煤化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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