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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花集团 2018-10-30 9:14:26 您是第 628 位读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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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生日未到,矿工会已提前把贺卡送到我的手里,作为一个三十多岁的人,自己的生日真没有过几次,记忆中,生日总是和秋收农忙相遇,也就让路避开,让人想不起。 每当秋风起,天格外高远而深奥,云彩像新棉一般洁白,谷子泛黄,豆子玉米成熟时,我的生日也就到了,上初中时这段时间,学校也就放假了,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让我参加劳动,父亲早早把镰刀收拾出来磨刀霍霍,镰刀的刀刃在我眼前晃动,明晃晃的刺眼,我的生日已经被父亲忘得一干二净。我拉了母亲的胳膊,想让母亲和父亲提一下,能不能也给我买一个和同学一样的生日蛋糕,母亲小声嘟囔一句,父亲和没有听见一样朝田地里去了。在他看来,生日不生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日子就和平时一样,仿佛就像地里的豆子一样自然,过生日多此一举。 父亲早早下地我也被揪出了被窝,不情愿的穿好衣服鞋子和父亲下地割豆子,父亲拿出镰刀小心用拇指肚试一试刀锋,然后就弯腰割豆,豆子在父亲手中服服帖帖地倒下一大片,我也学着父亲的样子弓下身子。我的镰刀要小一些,是专门为我准备的,一镰下去,豆秧没倒下几根,我是笨的,我也怕豆荚角扎手,只是小心地一根一根捻着割,豆子只是放在弯间的小小一楼。 火辣辣的太阳洒着,我开始感到累,不停看着地头那么漫长,不知什么时候能到头?看着有蚂蚱跳过,我想去捉几只,看着蓝天白云,我想躺在地里舒展一下腰身,空空的肚子又让我想起同学的生日蛋糕,不过这些我只能是想象,我仍然低着头,任汗水纷飞着不敢停干,父亲把我甩在后面,我要追着他的脚印一步一移……。 金黄的豆地,像画一样安静,只有发出割豆秧的声音,不同的节奏此起彼伏,我的生日掩埋在这无边的豆地里,淹没在割豆声中,突然父亲喊我的名字,我一惊,难道父亲想起了什么吗?原来只是让我回家拿一块“磨石”去,镰刀在倒下的一大片豆子中钝了,我不敢耽搁小跑回家。 谁能想到我只是想躺下休息一会,只是太累就睡着了,甚至太累连梦都没有,不知过了多久,我屁股上挨了一巴掌让我激灵起来,我不知道惊恐还是委屈,望着父亲忍着眼泪一言不发。父亲吼道:“让你回来拿东西,你回来睡大觉!”又一巴掌落在背上,我委屈的流下了眼泪。我的生日像一个秋雷急匆匆惶惶然而逝去,我的童年笼罩在父亲的冷酷,我的生日,也就没有被提及过……。 岁月匆匆一晃我已经三十岁了,我的父亲也去世了,因生日的隔膜也被时光冲淡了,记住的只有父亲挥洒在豆地的汗水,凝积着沉淀着。母亲多年后也说父亲记得我的生日。 直到自己参加工作我一下子明白了,父亲吃苦耐劳一辈子,一家老少全指望着他,他必须精神抖擞的跳上生活这辆马车,坐在驾辕位上,绷紧神经向前行驶。他必须给家人留下点财产过好日子,他认为这是责任。而我作为长子不能矫情,生活路上的艰辛苦难能让人觉醒、磨砺,让我迅速成长起来,所以他一意孤行芟繁从简,把自己的爱埋在心中,以忽略和冷漠的方式呈现,直奔自己的目的地。 想到这里,忽然觉得,父爱就像自己头顶上的那一盏矿灯,陡然亮起,忽略过程忽略表达,把他认为最正确的教育结果给予出来,让人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王 勇 作者单位:唐安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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