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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花集团 2018-12-13 9:00:01 您是第 524 位读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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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回家看望父母。在给父亲找衣服的时候,在母亲的衣柜的相册里翻到了一张母亲的黑白照片。因为年代太久,照片已经变得有些模糊,但依旧可以看清楚母亲原来的样子,十八九岁的好年纪,皮肤白皙,眉眼清秀,两条黑黝黝的大辫子,活脱脱一个大美女。父亲说,母亲年轻的时候是村子里最漂亮的姑娘。如今,三十多年的生活已经改变了母亲原来的样子,时间的折磨将她变成了一位平凡的中年妇女,为了家庭生计整日奔波忙碌着。 母亲年轻时是个很要强的人,刚嫁过来时,家中境况并不好,为了撑起这个家,没有少折腾过。那时候我还没上学,家门前的空地上建起了一个鸡棚,算是一个小型的养鸡场吧!长长的走廊两侧,崭新的鸡笼上下三层一排排整齐排列,足有一两千只鸡。我依旧记得那时我跟在母亲后面,母亲在前面给鸡喂食,我就在后面捡顺着鸡笼滑下来的鸡蛋。我特别喜欢捡那种很大很长的鸡蛋,里面足有两三个蛋黄,也有那种半透明蛋壳没成型的鸡蛋,它们最后都成了我的盘中餐。母亲走在前面喂鸡的身影,伴着鸡棚里的吵杂声,在我的年少时光里留下了深深的印记。可是有一年,许多鸡突然生了病,父母很焦急,请兽医来看都没办法。眼看鸡一只只的都生了病,放给一般人早灰心了,可母亲却不气馁,用自行车带两只病鸡骑了几十里路到防疫站去求助,要到了疫苗,将家中的损失降到了最小。后来赶上光景不好,鸡场还是没有再办下去。父亲母亲又买回来了两台缝纫机机,开始为十里八乡的乡亲们做衣服。他们信心很足,盘算着一年就能挣回成本,两年盈利的钱可以攒下来给父亲买一辆摩托车,这样父亲就不用每天都骑着自行车去二十里外的煤矿去上班了。两年下来还没等攒够钱,父亲一场大病,使得母亲不能做衣服了。 香港回归那年,姥姥突然生病,行动不便,母亲便一直照顾着。姥姥的病是慢性的,需要在家长期调养,又需要每天打吊瓶、测体温及血压,母亲向医院的朋友要了几本护理方面的书籍,自己学了起来,扎针先在自己胳膊上练,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她自学完了其他人可能上几年才能学完的护理学知识,自己每周去城里买药,然后回家给姥姥扎针打吊瓶。买了血压测量器和体温表每天给姥姥检查监护,帮姥姥翻身,擦洗身子。最终姥姥还是没有逃过病魔的魔爪,但是在人生最后的那段时间里,家人都在身边,她是快乐的。 母亲年轻时也是一个时尚的人,那时候卡拉OK才刚开始盛行,父亲母亲便买了村里第一台VCD,母亲最喜欢邓丽君的歌,周围邻居便常常聚到我家唱歌。母亲也买了一些交际舞的教材,在那些旧时光里,父亲常常拉着母亲的手在院子里的葡萄藤下跳舞。在他们的带动下,村里的青年都开始跳起了舞步,在那个还没有广场舞的年代,我家却已经成了那些青年人的舞台。 母亲多才多艺,不仅厨艺了得,而且织的一手的好毛衣。但因为前几年母亲经常熬夜的缘故,最近这几年,母亲的视力变得很差,不能再织毛衣了。今年过年我回家,母亲取出了一个包袱交给我,里面是三身很漂亮的小孩毛衣,还有一只针织的乌龟和向日葵。原来在妻子怀孕的那段时间里,母亲带着老花镜为即将出生的孙女织了这些衣物和玩具,我将它们拿在手中,久久的说不出话来,因为我知道母亲的视力已经很差了,要带着老花镜很困难才能看清那些线头。 我转过身去,泪已在眼眶里打转。我知道,母亲还是老了。(陈 浩 作者单位:莒山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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