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裕煤矿的风,从2012年的深冬一直吹到2023年的暖春,把荒坡吹成了井架林立的矿区,也把一件探路者羽绒服吹成了刻满岁月褶皱的“勋章”。
那年冬天,矿场刚打下第一根桩,几十号人守着漫天黄土地监管平整工程。西北风卷着沙砾往脖颈里钻,冻得人说话都带冰碴。就在大家呵着冻红的手、跺着发麻的脚时,一件件黑色的探路者羽绒服发到了手里——红边拉链一拉,连帽往头上一扣,仿佛瞬间筑起一道暖墙。老赵记得自己那件的标签上印着“Travelax”,他把羽绒服揣在怀里往家打电话,声音里的颤抖都被暖意捂热了:“矿上发的羽绒服,抗风!比城里专卖店的还厚实!”
往后的日子,这件羽绒服成了矿场的“万能伙伴”。春汛时裹着它在泥泞里盯工程进度,泥浆溅在红拉链上结成硬壳,拿木棍一敲,“簌簌”往下掉;夏天暴雨突至,它是临时雨衣,把图纸护在怀里一路狂奔回工棚;秋天夜里巡查设备,它是御寒的堡垒,揣着手电筒在漆黑的场地里走出一条亮线;到了冬天,它更是冲锋的铠甲,陪着老赵在零下十几度的寒风里,把每一寸场地都盯得严严实实。拉链坏了,老赵找镇上修鞋的老师傅换了三次;面料磨薄了,他就把家里的旧帆布剪了块补丁缝上,红边被岁月洗得发暗,却依旧牢牢锁着温暖。
2023年联合试运转那天,矿灯如星子般在巷道里闪烁,新设备的轰鸣震得空气发颤。老赵穿着那件洗得有些发白的探路者,站在崭新的调度室前,年轻技术员指着他的衣服笑:“赵师傅,您这‘战衣’该进矿史陈列柜了!”他拍拍衣襟,布料已有些发硬,却依旧挺括:“这衣服见过咱矿最荒的模样,第一车土、第一根桩的故事,都缝在这针脚里呢。”
如今矿上的办公楼亮着长明灯,绿化带里的松树也长到了碗口粗,当年的几十号人只剩不到十个还在坚守。他们的探路者各有“战绩”:有的胸前沾着顽固的机油渍,是当年给工程机械保养时蹭的;有的袖口磨出了毛边,是无数次翻图纸、记数据磨的;老赵那件的红边早已褪色,却在每个寒风乍起的清晨,依旧能裹住他对这片矿场的热忱。
风再吹过矿区,带着煤层的气息。那件穿了十几年的探路者羽绒服,裹着的早已不只是抵御严寒的暖意,是几十号人把荒原变矿区的执着,是沁裕煤矿从初创到腾飞的见证,更是穿在身上、烙进心里的“沁裕情”。(赵紫东 作者单位:沁裕煤矿)